“灰色收入”：中国隐而不宣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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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岛环球网>>大中华经济>>正文 时间：2007-07-13
特稿/“灰色收入”：中国隐而不宣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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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头，中国人在海内外都以敢于花钱而出名。很多人因此猜测，中国人的实际收入可能远不止工资单上那么点。至于具体是多少，各位可能要费些脑筋了。最近公布的一份调查报告称，中国城市居民2005年的“灰色收入”总计约4.4万亿元人民币，相当于这一年GDP（18.2万亿元人民币）的24%。这份题为《国民收入分配状况与灰色收入》的调查报告，是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带领课题组完成的。
　　据《亚洲时报》报道，中国国家统计局的资料显示，城市居民2005年的总收入为5.9万亿人民币。若调查报告所发现的结果属实的话，城市居民的实际收入，则比官方数字多出了75%。
　　另据国家统计局的资料，全国农民当年的收入为2.4万亿元人民币。也就是说，全国的收入总额为8.3万亿。若算上“灰色收入”，总收入则变成了12.7万亿，增加了53个百分点。如此算来，与2005年的实际GDP相比，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显然过于保守。这么看来，中国的经济实力，远远比世人所预料的强大。
　　统计GDP的一种方法，就是使用“GDP＝员工收入＋总营业盈余＋生产税净额－生产与进口所得的补贴”公式。在此公式中的“员工收入”，不仅包括工资，还涵盖了社保等其它福利。
　　王小鲁说，调查报告的“灰色收入”有著更广泛的定义。通常来说，人们把合法的工资、奖金、补贴等称为“白色收入”，把违法收入称为“黑色收入”。还有那么一种介乎于白色与黑色之间的收入，人们说不清道不明，更多的时候是不便点明，“你知我知就够了”，于是便有了“灰色收入”的叫法。在这份调查报告里，“黑色收入”也被纳入了“灰色收入”的范畴。
　　上月，王小鲁在北京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说：“在调查报告中，我们把非法收入、有问题的收入及来源不明的收入等，统称为‘灰色收入’。”简而言之，这里的‘灰色收入’，指的是没有申报的所有收入。
　　王小鲁指出，接受调查的市民超过了2000人，覆盖了全国的多个直辖市、省会城市、中小城市和县镇。由于入户调查的方式常伴随著较高的拒访率，课题组调查的两千多名居民均为研究人员的亲属和朋友，数据可信度较高。
　　调查发现，凡合法收入越高者，其“灰色收入”也相对越多。王小鲁说：“这说明，国家统计局针对高薪阶层的收入调查存在不少漏洞。”
　　当与国家统计局的官员讨论调查结果时，王小鲁说，官员们亦承认在调查高薪阶层的实际收入时，感到非常头疼。《国民收入分配状况与灰色收入》也揭示了这一事实：70%的高收入居民表示，不愿意向统计局调查员如实提供自己的收入状况。
　　在报告中，王小鲁这样写道：“初步推算，占城镇居民家庭10%的最高收入居民（约1900万户，5000万人），2005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
9.7万元人民币，相当于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不到2.9万元）的3倍多。”
　　调查发现，中国的贫富差距现象，比官方数字反映的更加严峻。就全国来讲，全国最高与最低收入10%家庭间的人均收入差距约为55倍，而不是国家统计局推算的21倍。
　　王小鲁说，为确保调查结果的可靠性，课题组还将它与受访者的汽车与住房拥有量、海外旅游开支及银行存款等数据进行了比较，发现二者相当吻合。他认为，这份报告提供的高收入家庭的实际收入数据，接近于真实情况。
　　王小鲁的调查报告，已招致了强烈批评。很多批评者认为，“灰色收入”非所有的城市家庭都能触手可及，又指出只有手中握有权力或资本的少数家庭，才有可能拥有巨额非法收入。不过，反对者们忽略了一点，即这是一份调查报告，不可能深入到谁有“灰色收入”而谁没有等细节。从统计学来讲，王小鲁的调查报告已指出，收入越低，越没可能拥有“灰色收入”。
　　还有批评者将调查报告中所说的“灰色收入”误解为“黑色收入”。事实上，考虑调查报告对“灰色收入”的广泛定义，我们可以说，的确有不少城市家庭有著“灰色收入”。
　　且不说那些严格意义上的非法收入，如官员收受的贿赂、从毒品走私中获得的高额利润、生产与贩卖假冒伪劣产品的所得，也不讨论那些不用申报的合法收入，如股票交易中的获利、房产买卖中的收益（已有部分地区，开始征收房产交易税），城市中的社会群体的确有著不同渠道的“灰色收入”。
　　例如，医生经常可收到病人家属要求予以关照的“红包”，这在中国是再平常不过的现象了。小学与中学教师，可通过对学生进行课外辅导，获得更多收入。家长们非常乐意支付这笔费用，以期孩子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家长甚至还向幼儿园的工作人员送“红包”，以求孩子能得到额外照顾。
　　中国政府，还一直在打击存在新闻界的“有偿新闻”这股不正之风。何谓“有偿新闻”？记者在接受了“红包”后，专门撰写一些有利于对方、或者掩盖对方丑闻的报道。而在商业活动，回扣已是路人皆知的秘密了。
　　旅游产业中的导游呢？由于基本工资很低，他们绝大多数靠游客们的小费。当然，他们不会对这部分的额外收入报税。
　　在居于城市的人群中，超过1亿的农民工最没有可能拥有“灰色收入”。但王小鲁相信，拥有“灰色收入”的城市居民数量，远比一些批评者认为的多。
　　王小鲁的调查报告触及了官方无法进入的领域，为中国的经济统计带来了新的视角，因而值得进一步研究。当然，这份报告也回答了中国消费者为何敢于花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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